前天,中南大学传出一则令学界震撼的消息:中南大学校长张尧学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,奖励破解国际数学难题“西塔潘猜想”的该校大四学生,22岁的刘路同学100万元人民币,并聘请他作为正教授级的研究员,继续从事他喜欢的数学研究。同时,学校已推荐他参加国家“青年千人计划”评选。
“22岁就大学教授了,牛人啊!”“人跟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?让同样22岁的我情何以堪啊!”“希望他能有更大的作为。”“希望最后不要成了‘伤仲永’啊”……经媒体集中曝光,刘路的“一夜成名”,引发了一场关于人才培养与遴选制度的大讨论。
一般科研人员要花十几年、几十年才能评上“教授”或“研究员”的职称,“90后”刘路的出现,给这种职称评审制度带来哪些冲击?这又给我国现行的人才遴选机制带来什么启示?
一问 如此年轻能否胜任教授工作?
“教授级研究员”并不严格等同教授
中南大学校长张尧学:年龄小也可以是“大师”
在一些报道中,刘路被描述为破解国际数学难题的天才,攻克了“在数理逻辑学中沉寂了20年的难题”——“西塔潘猜想”。曾有3位中国科学院院士向教育部写信,希望破格录取他为研究生,还有人称其为“小陈景润”。
人们普遍质疑的是:22岁的本科生,能否胜任“教授级研究员”工作?
“人家本身就有教授水平,为什么不给他评教授?”面对关于聘请22岁的刘路为教授的质疑,中南大学校长张尧学对媒体表示,“年龄小,也可以是大师。”
而此前,不满30岁便被评为教授、聘为博士生导师的年轻人也一度抢占人们的眼球。他们改变了人们以往对拥有“教授”称呼的人白发苍苍的印象:重庆邮电大学的舒富文28岁被评为教授;西南政法大学法学专业的施鹏鹏被评为教授时29岁。前两年,广东曾出现的最年轻副教授来自暨南大学,生科院的陈填烽时年27岁;2007年,不到30岁的贺雄雷到中大任教,是该校当时最年轻的教授和博士生导师之一。
而在历史上,胡适当上北京大学教授时也不过28岁。
二问 刘路是否称得上“数学奇才”?
界人士提醒:勿过度追捧
刘路是否真的称得上“数学奇才”“小陈景润”?香港浸会大学数学系讲座教授、理学院院长,香港数学会理事长汤涛提醒,媒体没有必要过度追捧:“领导、院士、舆论还是不要掺和得太多。顺其自然,给点鼓励和物质奖励就可以了。”
汤涛说明,数学上“西塔潘猜想‘这种水平的猜想很多,其提出者戴维·西塔潘(David Seetapun),并非传言所说的知名数理逻辑学家,而且很可能已经不再研究数学,目前只能找到此人1991年的博士论文和1995年的一篇论文。所谓的“西塔潘猜想”有一定价值且在一定范围内受到一定重视,刘路作为本科生就能解决猜想不易,但没有必要将其作为“奇才”,夸大此成果的意义。
华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卢晓中院长认为,根据正规的评选程序评选刘路为教授级研究员,是对他研究成果的肯定,无可厚非;但学校应该更注重保护他健康、可持续的发展,刘路本人也应该有定力,对接踵而来的无关学术的活动应该适当远离。回到单纯的研究环境中去。“人才需要时间积累,而非一蹴而就的。”
三问 22岁当教授是否突破了学术圈遴选机制?
学者:应培育让人自由成长的学术研究“土壤”
将22岁的刘路评为教授级研究员,并且给予100万的奖励、推荐参加国家“青年千人计划”评选,网上有不少称赞之声,认为此举是“不拘一格降人才”的表现。记者梳理发现,近年来低龄教授群现象的出现,无一例外都是政策绿色通道成就的结果。
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、著名教育学专家熊丙奇在接受南方日报记者采访时表示,虽然年轻有为的例子比比皆是,但聘请22岁的本科生当教授级研究员不免有揠苗助长、过度炒作之嫌,并非突破遴选机制,而正体现了学术圈内人才引进的方式有问题,体现了“不拘一格降人才”的“格”存在问题。
“高校应该致力于学术氛围的培养,土壤没有变化,靠行政手段、体制职称评审提拔人才,可能存在政绩考核的问题,”熊丙奇进一步解释,“如果土壤培育好了,给每个人自由成长的空间,那么就不存在什么年龄的问题,不存在‘格’的问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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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院长卢晓中向南方日报记者介绍,刘路是被评为“教授级研究员”,并不授课,与“教授”还是有所不同的。评选教授职称,需要综合考虑评选对象的研究水平、发表论文的数量、质量及其教学水平;而评审教授级研究员,各个学校有不同的规章制度,大体上还是主要考察评选对象的研究成果和研究水平。
记者查阅发现,对于“研究员”这一职称,国内多数高校的评审一般要求都很高,有诸多“必备条件”。其中,许多高校对申报评审研究员职称的科研人员都设有一定的年龄限制。